2)三十五_金屋藏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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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伯说起过。公子既然头晕,不如就不守岁了罢?”

  公子笑笑:“要守。给我碗醒酒汤,坐一坐听你们说说话就不困了。”

  杏儿答应了一声:“那我这就去厨房。正好也该把点心取来了。”

  她出去了,我把公子官帽取下替他整发,他突然说:“你怎么手这样冷?”说着拉住我搭到他太阳穴的手,覆在额上,手却依旧盖着不动。“这样我清醒些。”

  我抽出手也不是,不抽也不是,很快手就和脸一样热了:“公子的确是醉了。”

  他阖着眼睛,当然看不见我的窘态。“顺便替你捂手。今年的冬衣不够厚吗,怎么你一入冬就手冷脚冷?”

  我轻声道:“手冷是真,公子怎知我脚冷?”

  他笑笑:“你时常跺脚,不是冷是什么?”

  手既然已经温热,我抽了出来,继续整理发冠。“大约是寒气重的缘故,我听大姑娘说她入冬也这样。”

  公子睁了眼:“过些日子请奚姑娘来瞧瞧。”

  我道:“奚姑娘忙着看诊,还要给太后请脉,这样微末小事何必麻烦她?”

  公子道:“这如何是‘微末小事’?”他好像意识到什么,转过来瞧我,“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?”

  “没有不高兴。”

  “今年上元,我送一个琉璃灯给你好不好?我认得一个老师傅,原是殿中省的,他会做这个。”公子想不起自己做错了什么,下意识先哄我。可他这样,我更觉得眼睛发酸。他待我越好,我越觉得将来处境艰难。俗话说“登高必跌重”,现在被捧得越高,将来心就摔得有多碎。我不敢想了。

  见公子一直瞧着我,我勉强笑道:“公子不必这样。不过是个灯节,玩一天就放起来积灰,不值得劳烦人家师傅。”

  公子道:“你高兴了我方才高兴,当然是值的。”

  “我高兴了公子才高兴,这是个什么道理?”

  公子低声道:“你高兴,我瞧着欢喜;你哪日不笑了,我就悬心,非要想法子你笑了才能睡着。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我也不明白。可知这世间许多事原本就是不讲道理的。”他看看我,竟然有些委屈。“你许久没有叫过我‘明珠’了。多日来你总疏远我,有话也不同我说,反而和杏儿他们说说笑笑。我若哪里做错了,你尽管说,我改就是了。”

  “明珠,你没有做错什么事。只是咱们都不像从前是小孩子,该防备些。再像从前一样胡闹,传出去别人怎么瞧你呢?”我拣了个理由搪塞。

  公子醉了,反倒又变成小孩子脾气,气鼓鼓道:“别人怎么瞧与我何干?我就愿意你像从前那样待我,怎么胡闹都成。只别不理我。”

  我叹气:“公子不讲理。”

  “你我一向就不该讲理。”公子赌气似的说道。

  我哭笑不得:“不讲理,讲什么?”

  “你总说‘于情于理该如何如何’,不讲理,当然只讲情面。”

  我被这样直白的话唬了一跳,连忙道:“公子醉了!”

  “我没醉。”公子嘟囔。“本来就是这样。我娘对我爹也不讲理。”

  屋里烧着地龙,暖烘烘公子更睡意朦胧。我推着他到床上躺下,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我觉得公子当真是醉得厉害,什么话都往外说,什么比方都敢打!

  可是转念一想,公子怎么会拿夫人和主君举例?他们是夫妻啊。

  我越想脸越红,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。杏儿端着醒酒汤进来,见公子睡着,小声问我:“公子怎么就睡了?”

  “这会儿酒劲儿上头,公子困了。我去嘱咐他们暂且先别点爆竹。”屋里实在太热,我找借口出去了。

  走在雪地里,我才意识到心跳得飞快。三番两次,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?

  注释:①乞骸骨:自请退职,意为请求使骸骨归葬故乡,回老家安度晚年。如:上书乞骸骨,征拜尚书。——《后汉书·张衡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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